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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帆已经三天没见过也没联系过杜君棠了,他没可能一点恐慌都没有,能见一个杜君棠相熟的人,于他而言也算个安慰。
地点约在了附近的公园。江帆提前了十分钟到,彭筱烟似乎比他到得更早,正在漫步机上晃腿。
不知是不是为了融入这个环境,彭筱烟换了身运动服,长发被扎成了一个利落的马尾,她脸很小,不施粉黛时整个人极清爽,像个学生。江帆完全看不出彭筱烟比他和杜君棠大了有五岁。
距离健身器材区还有几米路时,彭筱烟就看见他了,电话也在这时打来。
“嗨,”彭筱烟隔着那段距离,笑着朝江帆招手,“你就坐长椅那儿吧。”
江帆瞥到身边的长椅,虽不明所以,还是坐下了。
江帆的目光再次扫过那边,在一群早起晨练的老头老太太里,彭筱烟着实显得有些扎眼。
“小棠最近一直休息不好,凌晨又把我闹腾醒了,我磨了粒咪达唑仑放他牛奶里,不知道能睡多久,我尽量长话短说。”
江帆不再看彭筱烟,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,应了声好。
“他多少应该跟你提过杜家的事――其实我接下来的话由他来说才合适,可我又怕他憋着不肯跟你说。
“小棠很聪明,只有在这方面笨了点。人对不常经历的关系都不擅经营。我怕他做错了,怕他以后会遗憾。”
彭筱烟的嗓音清亮,每句话都说得又缓又柔,听来很舒服,似乎连话中的内容也变得易于接受。
彭筱烟同他解释了杜君棠一直在说的“家里的事”是什么。
当她说到杜崇要逼杜君棠回去捐骨髓,杜家旁支也许会对重回杜家的杜君棠下狠手时,江帆自己都毫无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拳头,用力到小臂青筋暴起,眸中闪过狠厉的光。
他不发一言,沉默地听着彭筱烟的叙述,像一场漫长的煎熬。
他听着,却什么也做不了。像被人绑起来凌迟。
彭筱烟和他说了杜君棠幼年养过的那只猫,和他说了儿时毒打辱骂杜君棠的同辈小孩和保姆,和他说了长大后冷淡默然的杜君棠,以及杜君棠所有的茫然、不安与惶恐――关于江帆的。
这些和他见过的杜君棠都不一样。他为此感到羞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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